第15章 15
陆沉依旧沉睡，医生说他体征稳定，但脑部反应依然微弱。
“可能醒，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。”
林晴听得明白。
但她不走。
她不想走。
这时，护士来告诉她：“宋执在楼下，说想见你一次。”
林晴没反应，擦拭动作不停。
护士迟疑了一下：“他说他要交还一样东西。”
林晴沉默几秒，起身：“我下去。”
医院后门，风极大。
宋执站在风里，披着灰色风衣，手里捧着一个黑色丝绒盒。
林晴走近。
“什么事？”
宋执抬眼，语气沙哑：“这个，原本是你订来打算在结婚纪念日送给我的吧。”
“你不记得了吗？第五年。”
林晴没接。
他打开盒子，一对银制袖扣静静躺在里面。
他苦笑：“那时候我真以为，你爱我至深，只要我不说分手，我们就会一直过下去。”
林晴没有出声。
“你变了。”他看着她，眼神复杂，“你不再哭，不再问我为什么，也不再低头。”
“你以前会问我，是不是还爱你。”
“可你现在，连看我一眼都懒得。”
林晴终于开口，声音平静如冰：“我不是变了，是醒了。”
宋执咬牙，忽然话锋一转：“你真的信陆沉？”
“他曾经有个女人，你知道吗？你长得像她。”
林晴眼神一冷：“你又来了。”
“他从不提她，可我查过，他甚至至今还保留那女人的照片。你不是好奇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？林晚，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替身。”
“够了。”林晴打断他，声音冷到极致。
她上前一步，眼神直直盯着他：“你嘴里的他，救我于水中，替我挡下炸弹，昏迷至今。”
“你嘴里的他，每天都让我觉得活着还有希望。”
“你在试图挑拨我们之间的信任？宋执，你是真的疯了，还是自以为还有资格回头？”
宋执脸色铁青，后退一步。
林晴走近他，眼神里没有怜悯，只有彻底的告别：
“你要找罪魁祸首，就对着镜子说。”
“你不该毁掉林晚。”
“你连悔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她盯着他手里的那对袖扣，眼底无波。
“你以为我还会因为这点回忆动摇？”
她轻声笑了笑，转身就走。
宋执愣在原地，看着她的背影，一步步离去，手中盒子掉落在地，咔哒一声，银色袖扣滚进风中。
他蹲下去捡，却怎么也捡不起来。
风吹得他眼睛发酸，像是落了沙。
林晴回到病房。
陆沉依旧沉睡，她却握着他的掌心，轻轻一笔一画写下：
我信你。
她眼中没有犹疑，只有坚定。
外面下起小雨。
宋执独自站在停车场，雨打在他脸上，他没有动。
直到整个人湿透，他才低声说：
“对不起。”
没人回应。
他的声音，被风吹散在医院楼顶，不再有人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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