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
沈云嘉知道厉家要来人,本想着快到午时再到前厅去,顺便见见厉宛。
于是早起后,便在院子里修剪花草,可却有人上赶着上门。
扶榆走来:“小姐,二小姐带着厉五小姐来了。”
扶榆话音刚落,门外便想起沈云歌的声音:“姐姐,昨日妹妹多有得罪,今日来给姐姐赔罪了。姐姐,姐姐!”
沈云嘉不紧不慢的放下剪刀:“扶榆,开门,备茶。”
门打开,记忆里厉宛的脸同现在的厉宛交叠。
厉宛身量不似沈云歌高挑,也算得上娇俏可人,两人眉眼间也有几分相似。
怪不得沈峰会纳厉宛入府,姐姐死了,还有妹妹陪着,以解相思之苦。
“扶桑,带二位小姐进来吧,别在外面站着了。”
沈云歌与厉宛对视一眼,一同迈入栖霞院。
沈云嘉只留给两个人一个背影,自顾自往屋内走。
沈云歌在后面恨得牙痒痒,面上还得带着笑:等着吧,待此事一成,看你还狂妄!
无非是你那小姨要入府,一个妾室罢了,还能翻天?
才刚坐下,厉宛一挥手,身后婢女便端上一个锦盒。
厉宛热情的拉过沈云嘉双手:“卿意妹妹,昨儿的事,我也听说了。如意不懂事,这是我及笄时得的,拿来给妹妹赔罪。还望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,宽恕如意这一次。”
沈云嘉上一世见到厉宛时,厉宛已是沈府姨娘,换了副矫揉妩媚的做派,与当今大不相同。
沈云嘉抽出双手,挑拣桌上摆着的首饰:“听闻厉小姐长居城外,这都城的事,竟也如此明了。”
挥手招扶桑上前:“这两支留下,余下的退回吧。”
扶桑得令,端着首饰下去。
而后沈云嘉唉声叹气:“说来惭愧,这本是家事,如今闹着不相干的人评头论足,并非我所愿。”
厉宛也听出沈云嘉明里暗里点厉宛插手别人家事,还是厚着脸皮。
“妹妹,妹妹,如意毕竟才及笄,许多不足,我替如意同你致歉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厉宛又将婢女端着的锦盒往前推了推,恰巧扶榆端着茶上来。
厉宛和沈云歌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注视扶榆。
沈云嘉看在眼里:“新岁的龙井,尝尝味道如何?”
厉宛见沈云嘉岔开话题,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沈云歌。
沈云歌撇嘴:不过是侥幸赢了一次,我既通晓未来,何必服软。
沈云嘉听了沈云歌心声,面带笑意看着沈云歌。
沈云歌抵不过厉宛越来越明显的催促,挽过沈云嘉手臂,靠在沈云嘉身上,轻轻晃动:“姐姐,昨日是我不懂事,今日小姨已经责备过了,特来给姐姐赔罪,姐姐饶了我吧!”
沈云嘉笑意更深,厉宛觉着沈云嘉当真如沈云歌所说那般无知,嘴角也有了弧度。
沈云嘉不出意外听到了厉宛的心声:如此看来,当真是毫无戒心,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。
沈云嘉却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的妹妹,莫名可笑,沈云歌来来回回就这一套,偏偏自己蠢笨如猪,没回都被哄得团团转。
厉宛见沈云嘉笑了,便接着助力:“我虽在城外,也知晓妹妹最是和善,是个宽宏大量的,今日一见,果真如此啊!”
沈云嘉扑哧笑出声:沈云歌,既然你要玩,那我便陪你玩玩。
“厉姐姐言重了,如意是我亲妹妹,亲姐妹哪有隔夜仇呢?“
“亲姐妹哪有隔夜仇?”
这句话,还是上一世沈云歌说的,沈云嘉总觉得与沈云歌是亲姐妹,从未与其翻脸。
一次次容忍放纵,宽恕原谅,换来的却是真心相待之人蓄谋已久的背叛。
沈云歌对着厉宛挑眉,得意洋洋。
姐姐,我就说吧,沈云嘉最是好骗,根本不足为惧。
可惜厉宛听不见,沈云嘉也配合沈云歌演了姐妹情深的戏码。
“妹妹还小,保不齐也是受了蒙骗,我昨儿是急了,没考虑到这一层,险些伤了姐妹情分。”
沈云歌更加贴近沈云嘉:“姐姐,虽然与陈征婚事作废了,但姐姐别急。下个月皇后娘娘千秋,邀官眷们入宫。说不准,姐姐能遇到真命天子呢!”
沈云歌说出了此来的目的,沈云嘉恍然有些记忆。
上一世,皇后娘娘千秋,沈云歌落水,太子出手救了沈云歌,过后不久,沈云歌便嫁入太子府,成了太子妃。
沈云歌,陈征我说什么都要嫁,既然你阻拦我,不如就将你推给那人。
沈云嘉出嫁后鲜少出府,外头的事知道的也少,只知道几乎是同一时间,沈云歌被休,沈府获罪,落入贱籍。
听沈云歌的心声,看来这位太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。
沈云嘉只是惶恐:“妹妹说什么呢,出了这事,我对婚事已毫无所求,只盼着妹妹觅得良缘。”
厉宛插嘴:“卿意妹妹善解人意,无需担心良缘,指不定将来会是人中龙凤呢!”
厉宛的话印证了沈云嘉的猜想,沈云歌这是要同自己换嫁!
让自己替嫁给那位太子,沈云嘉仔细一想,关于那位太子,自己好像遗漏了些记忆,才想往更深层次回忆,脑袋便开始疼痛。
沈云嘉扶上后脑勺,阵阵抽痛伴随着涨红的面色,叫沈云嘉不敢再往深处想。
扶榆赶忙上前,靠在沈云嘉身侧:“小姐怎么了?奴婢这就去请大夫!”
厉宛和沈云歌也觉得诧异,不过一瞬间,怎的开始头疼。
“去吧。”
沈云嘉对着扶榆点头,转而撑着身子:“厉姐姐,如意,对不住了,今日身子不适,改日我做东,咱们再聚!”
厉宛原先同沈云歌订下的,还有许多话没说,可见沈云嘉的模样,也不好再留着。
沈云歌皱眉,对沈云嘉的反应捉不着头脑:从前也没见你有这病痛。
沈云歌显然不相信沈云嘉身子不爽,奈何厉宛硬是拉着沈云歌离开栖霞院。
沈云嘉不再回忆同太子有关的事时,确实只有轻微阵痛,脸上也少了红晕。
“太子,太子?”
沈云嘉自言自语,沈云嘉不记得见过这位太子。
“太子,裴......”
沈云嘉不信邪,正想仔细回忆幼时记忆,万容带着沈云嘉进宫参加过太子生辰,就算没见过,也该记得人名才对。
一往儿时记忆想,太阳穴的阵痛再次传来:“啊!”
沈云嘉没挺过巨大阵痛,直直倒向桌子,碰倒了桌上的茶杯。
巨大的声响引来了栖霞院里的人,庭院瞬间忙碌起来。
再次睁眼,最先出现的是,万容的面孔。
“卿意,醒了,怎么样,还疼吗?扶桑花去请大夫过来。”
沈云嘉想要起身,万容扶好枕头,拉拢棉被,坐的更靠近沈云嘉。
沈云嘉看着满屋蜡烛:“天黑了?”
万容拨开沈云嘉发丝:“你晕倒后,大夫便为你施针,可就是迟迟不醒,把我给担心坏了!”
“让母亲担心了,如今到是不疼了,也不知怎的,忽然阵痛。”
沈云嘉对于替嫁太子一事还没有头绪,索性瞒下来,免得万容日夜忧心。
万容心疼坏了,正要开口,扶桑便领着大夫进来,万容急忙起身,为大夫腾出地。
大夫给沈云嘉把脉,屋子里一阵沉寂。
“回夫人,小姐如今已无大碍,从脉象和小姐的表现来看,是脑中有淤血,晚些我开些药,按时服用,待药剪完,我再来为小姐把脉。”
“可知是何缘故,怎的忽然晕倒?”
万容还是担忧,想起沈云嘉自小闻不惯药味,每每喝药,都要许久。
倒不是胡闹不肯喝药,只是会自己同自己说话,喝完药得过去半个时辰。
重来一次,沈云嘉听到要喝药,也是一阵后怕。
“在下医术不精,只能慢慢喝药调节,夫人恕罪。”
万容见状也不好再多说,只想着来日有机会再请人来瞧瞧。
万容稍稍扭头,青崖便上前:“您辛苦了,我随您去拿药方。”
青崖带着大夫下去,沈云嘉便被万容抱着。
万容看着沈云嘉苍白的脸色,心疼:“扶桑说如意和厉家小姐来过,你们可是有了争执?”
万容早先只顾着沈云嘉的病情,寸步不离的守着沈云嘉,自然没顾得上询问沈云歌。
沈云嘉在万容肩头蹭蹭:“如意妹妹来给我赔礼道歉呢,是女儿自己不知怎的,忽然开始头疼,让母亲担心了,都是女儿不好。”
万容拍拍沈云嘉后背:“说什么呢,你好好的就好。”
......
深夜
书房内,月光透过纱窗,屋内的烛火照应出男子高大的身躯。
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:“属下瞧着像是被下了蛊,抹去了些记忆。”
书案上男子拿着书册,恰好与清冷的月光融合:“可能解?”
“需要些时日,毕竟蛊虫在身体里久了,无法即刻根除。”
男子声音低沉,伴随着翻书声:“你按时提她诊治,要用什么药,只管到府里取。”
“是。”
书房门一阵开合,进来的是佩戴双刀,一身青衣的男子。
“查清楚了?”
沈云嘉沈云歌厉宛免费阅读 替嫁冷面太子后,她靠读心术赢麻了全章节无弹窗